柴犬背上的狐狸

【文轩】重生后成了心上人的小妈

小妈文学

3K+ 睡前故事

 

冰凉的池水没过头顶，耳洞被水灌得胀痛，不善游泳的宋亚轩嘴里像小鱼一样咕噜咕噜吐出好多泡泡。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，四肢却因水的浮力而向上飘起，失去意识前，他只记得自己的掌心里隐约抓到了一束光。

 

"醒醒，醒醒。"耳边有很多人重复着这一句话，话音层叠，硬生生让宋亚轩重新睁开了眼。

 

他躺在一个人的怀里，湿透的衣服泛着凉意，但背后相抵的地方是热的，仿佛能透过衣物感受对方血肉的温度。

 

起初，宋亚轩只撑开了一丝眼缝，一点点将光纳入眼底，直到完全适应为止。

 

这是哪里？

 

宋亚轩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出海遇难时，船身侧翻沉入海底，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，窒息感一如他两分钟前所经历的那般。

 

入眼的环境陌生又熟悉，依稀在以前来过，好像是他们大学的游泳馆。

 

一条宽大的毛巾被身后人盖在他身上，劲瘦有力的手臂扶着他的肩膀坐直，宋亚轩茫然地抬起头看，不料闯进眼里的是那张他曾经只能远远注视的俊脸。

 

流畅锋利的下颌线精致得细工雕琢出来的成品，下巴尖蓄了一颗水珠，在他眨眼之间跌落下来，掉在了他身上的毛巾里，消失不见。

 

宋亚轩的视线慢慢顺着往上爬，眉骨凸起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。

 

刘耀文蹙着眉头，看起来脸色不太好，刘海遇水湿成一缕一缕，随意搭在眼前，增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慵懒感。

 

"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"

 

宋亚轩看着那片薄唇在张合，反应了两秒在意识到刘耀文是在和他说话，正要开口，被旁边围观的同学把话茬抢了去，"耀文，你小妈好像吓得不轻，要不你先带他回去吧。"

 

"也好。"刘耀文垂眸看他，须臾后，心脏暴跌，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宋亚轩下意识搂住了眼前唯一的依靠。

 

刘耀文居然把他公主抱了起来，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
 

" 你……"宋亚轩张了张嘴，对上刘耀文询问的眼神，他又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 

"怎么？不想被我抱？"刘耀文压了压眉头，仿佛宋亚轩胆敢说一个是，他就立马撒手把人丢下。

 

宋亚轩摇了摇头，不敢吭声，两条手臂贴着刘耀文的脖子在颈后相交，形成一个闭环。

 

他安分地待在刘耀文的怀里，一路上受到了很多诧异和艳羡的目光。

 

也是，刘耀文在大学里很受欢迎，到哪都能吸引很多人的关注。曾几何时，他也是很多人里的其中一个，但后来，他放弃了。

 

他们一路安静到更衣室门口，刘耀文才把他放下来。垂在腿侧的手不知怎的就被攥进一只温暖的大手里，食指的骨节好像被对方用拇指指腹磨了几下。

 

他被刘耀文牵着走进去，这个时间点更衣室里没什么人，他们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来到淋浴间，每一格都是单独划分的空间，只是这里没有门，遮挡的只有一块摇摇欲坠，长至他们腰间的帘布。

 

刘耀文带他进了最后一格，环扣因他粗鲁的动作在铁杆上发出巨大的噪音，刺耳的程度不亚于初中时期女老师的长指甲刮过黑板，听得宋亚轩原地打了个寒颤。

 

"冷？"刘耀文回眼就看到这一幕，没等宋亚轩回答，就自作主张打开了花洒，热水受压力从水柱涌上来，哗的一下在宋亚轩的头顶炸开。

 

接连不断的水流攻击着他迷糊的大脑，宋亚轩被浇懵了，呆楞在原地，承受着剧烈冲刷的头发紧贴头皮，样子看着狼狈，又有些可怜。

 

"怎么一直不说话？"

 

从被他救上岸到现在，宋亚轩只说了一个"你"字，而且还没有下文。

 

水珠越过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滑进眼睛里，宋亚轩重重眨了一下眼睛，堪堪回过神来。他看着刘耀文冷峻的外表，小声嘀咕道："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"

 

"呵。"笑声是在嗓间挤出来的，"你平时对着我爸不是挺能说的吗，怎么对着我就没话说了，再怎么不喜欢，我也算是你半个儿子吧，小妈。"

 

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刘耀文咬着牙，一字一顿强调的。

 

看着宋亚轩的眼里闪过迷茫之意，刘耀文忍不住出声提醒他，"该不会溺一次水就失忆了吧？"

 

"没有。"宋亚轩还记得他是谁。

 

但他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刘耀文以及他身边的同学，都把他当作是刘耀文的小妈。印象中，他从未和刘耀文的爸爸有过一次正式的交谈，充其量就是看过他来学校接刘耀文回家的侧影。

 

而且，他明明记得自己那天情场失意，一个人报了旅行团出海游玩散心，结果遇上天灾，船上无一人幸免，那他又是怎么再站到刘耀文面前，看着他对自己冷嘲热讽的？

 

宋亚轩的视线聚焦在刘耀文身边的某一点，他想得出神，完全忘记了他和刘耀文待在怎样一个逼仄狭小的环境里。

 

被忽略的刘耀文眉间染上不爽的神色，他故意咳了两声刷存在感。

 

下一秒，他就看到宋亚轩如梦初醒般盯着他看，眼里漾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，好像是关怀，亦或是担心，总之宋亚轩伸手把他拉进水下，两人挤在一起。

 

"该不会是感冒了吧？"他听到宋亚轩在自言自语，然后转过身把控制水温的开关往更热的方向旋。

 

水流温度登时升高，刘耀文看到宋亚轩瓷白的肤色蒙上大片粉色，周围飘着淡淡的白烟。

 

"不烫吗？"刘耀文把水温调回来，收手时手指划过他滚烫的肌肤，心脏不受控地漏跳一拍。

 

宋亚轩撅了撅嘴，小声道："想着帮你把寒气逼出来嘛，你看你的嗓子都开始不舒服了。"

 

那句"我没有"在舌尖转了一圈后，被刘耀文咽回去。这下是真的被口水呛到了，他捂着嘴咳得有些停不下来。

 

宋亚轩眉头一皱，"我出去帮你拿瓶水喝。"

 

"别走。"挽留的声音嘶哑至极，与此同时，宋亚轩纤细的手腕也被一只手握着。

 

他回头，对上刘耀文湿漉漉的眸子，心中塌陷一块柔软，他好像就这样原谅刘耀文了。

 

前生决定放弃这段得不到结果的暗恋，是因为他亲眼目睹刘耀文抱着其他男孩，并且亲昵地俯下身子和他耳语。

 

这样的待遇，宋亚轩上辈子只在梦里奢望过。

 

而现在，刘耀文看他犹豫不决，又反复呢喃了一句，"你别走。"

 

最后一道防线也在这声委婉动听的恳求中，崩裂了。

 

"嗓子不痒了吗？"宋亚轩在心里叹了口气，他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，也顺带接受自己注定在刘耀文身上栽倒一次又一次。

 

"痒。"刘耀文说这话时尾音还在发颤。

 

"那怎么办？"

 

话音刚落，宋亚轩就看到刘耀文的喉结上下滚了滚，带动着颈侧的青筋。紧接着，他被一道不知名的力气拉了过去，然后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。

 

刘耀文的虎口紧紧卡在他的腰侧，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强势，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
 

瞳孔一点点扩大，连同藏在心里不见天日的爱意，泛滥在水流中。

 

宋亚轩一边宽慰自己刘耀文只把他当成小妈，一边又忍不住为这个事实感到悲哀。

 

他才不想做心上人的小妈。

 

但……

 

等等，他们为什么会在接吻！？

 

宋亚轩猛地反应过来把刘耀文推开，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，抬手擦了擦被咬破的嘴角，揩下一点血迹，明晃晃地展现给宋亚轩看。

 

他眨着眼，喃喃道："小妈，你好狠心噢。"

 

那模样，就像是宋亚轩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。

 

可方才强吻他的人，分明是现在这个满脸写着委屈的恶魔。

 

"谁叫你突然间亲我。"宋亚轩嗔怪道。

 

刘耀文让水流带走他手指的血，顺便把挡住视线的刘海全数薅到脑后，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

 

他又看向宋亚轩，不过这次的眼神收敛了很多。他用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对宋亚轩说："好吧，不和你闹了，小妈来帮我洗头吧。"

 

洗头？？？

 

宋亚轩怀疑自己重生后耳朵出问题了。

 

"小妈？"刘耀文叫了宋亚轩一声，"怎么还不开始？"

 

事情开始变得诡异离奇，他无端端成了刘耀文的小妈就算了，难不成做他小妈这段时间，他还肩负起帮刘耀文洗头的重任？

 

其他小妈也要这么做吗？

 

可问题是，就宋亚轩这个年纪而言，他根本没机会认识其他小妈啊。

 

思绪再次被刘耀文委屈的声音打断，"小妈现在连头都不愿意帮我洗了吗？"

 

额……

 

宋亚轩在空中虚握了一下拳头，硬着头皮伸手去挤洗发水。

 

见状，刘耀文配合地弯下腰，在宋亚轩看不到的地方，悄悄牵起唇角。

 

脑子进了水的小妈，比平时还要好骗。

 

宋亚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洗头，怕弄疼刘耀文，一直小心翼翼的。

 

他抿了抿唇，柔声问："这个力度可以吗，会不会太重？"

 

"不会，挺好的。"

 

葱白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，手腕抬起时会掀起一阵牵拉感，刘耀文享受极了，以前居然都不知道洗头还能这么舒服。

 

脖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，刘耀文无意识扭动了一下，恰巧把头发上的泡沫蹭到宋亚轩的下巴，引起对方娇嗔。

 

"你别乱动，乖点。"宋亚轩把刘耀文的脑袋往外推了一点，"现在帮你冲水，你把眼睛闭上，不然流进去会疼。"

 

宋亚轩俨然已经熟练掌握当小妈的要义，并且好像有些乐在其中。

 

泡沫经流水慢慢在宋亚轩的掌心下滑走，等到把头发全都冲干净，刘耀文弯了好久的腰终于能够挺直，得以伸展。

 

"帮我洗头这么开心？"

 

刘耀文伸了个懒腰，垂眸就看到宋亚轩对着他傻笑，那模样，又蠢又萌，像给点甜头就能把他骗走的小孩。

 

宋亚轩点点头，嘴角绽出好看的弧度，"还挺有成就感的。"

 

刘耀文得寸进尺，紧盯着他问："那要不要帮我把澡也洗了？"

 

"现在吗？"宋亚轩这会儿倒是反应敏捷了。

 

"……"

意料之外的三个字把刘耀文整不会了，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不知在想什么东西，"还是回家吧。"

 

然后他们前脚跟着后脚从最后一个淋浴隔间走出来，宋亚轩乖巧地跟在刘耀文身后，看着他用手腕上的感应器滴开储物柜，拿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。

 

不知怎的，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从里掏出衣服递给他，心中顿生羞耻。

 

他温吞地接过，不太好意思当着刘耀文的面把贴身的湿衣服脱掉，他踱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，背过身，手刚拉着衣角掀起一半，后面突然传来刘耀文惊愕又怀疑的质问。

但如果宋亚轩转过头去看，就会发现这句话里掺了很多演的成分，可惜他没有。

 

"小妈，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？"

 

*有隐藏结局（非常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