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犬背上的狐狸

何妨写下最认真的笑话,无妨

“有烈日骄阳就有疾风暴雨,天且如此更何况人,学会接受。”

【文轩】情落湿地

深情偏执工作狂 X 缺乏安全感小少爷

破镜重圆

睡前故事

 

 

宋亚轩要离开的消息宛如一枚深水炸弹,引爆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。

 


他有典型的选择困难症,双鱼座自带的多愁善感和神经质,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 


以往,他可能选一杯奶茶都能在奶茶店前纠结十分钟。可现在,他做出这个惊天动地的决定,却是果断且坚定的。

 


他和刘耀文说,他买了回去的机票,明天就走。

 


刘耀文握紧了手机,气管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很紧,他喘不上气,胃也出现不适的症状。他可能沉默了太久,以至于听筒里传来对方疑惑的声音,"喂?你那边是信号不好吗?能听到我说话吗?"


 

刘耀文用力咽了一下喉咙,发出艰涩的一声,"能。"

 


宋亚轩弯了弯唇,松了口气,"那就好。"

 


要是刘耀文说没听清,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以这种轻松洒脱的语气再复述一遍。

 


空气又静了一会儿,贴近耳边的电流声十分磨人,刘耀文抬手捂着自己的胃,扯了扯嘴角,即使对方压根看不见,"回去有什么打算吗?"


 

宋亚轩长长地嗯了一声,"应该会接受我妈的安排,进我爸的公司,然后再相亲,找个合适的人结婚。"

 


刘耀文听得头皮发麻,胃疼加剧,他躬下身,尽可能地把身体折叠,以此来减轻痛楚。

 


可这样的效果微乎其微,他把手机拿远,手背的筋脉凸起,蜷在墙边,额头抵上冰冷的墙面,发昏的思绪才渐渐回笼。


 

稳了稳自己的呼吸,他把伸长的手臂缩回来,问宋亚轩,"我能现在来找你吗?"


 

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迟疑,"可是外面下了很大的雨,你开车不安全。"


 

"没关系的。"刘耀文侧了侧身,把半边身子的力量倚在墙上,眉头紧锁,"你等我,我半小时就到。"

 


"那行,你注意安全,开车慢点,我等你。"

 


挂了电话,刘耀文把头低下,吸气声很轻,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很小。过了半晌,他才用握着手机的那只手,扶着墙站起来。

 


出门前,他吃了颗止痛药,然后穿上玄关处挂着的大衣。一把门打开,响亮的雨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,似乎都在劝他不要出门。

 


但刘耀文没受此影响,因为就算现在外面下的是刀子,他也会这般义无反顾。

 


雨下得很大,密集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,被雨刷分去两边,汇成蜿蜒的水流。雨线附着在刘耀文脸侧的玻璃窗,模糊了这座城市的夜景。


 

那年他们大学毕业,宋亚轩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他在一起,留下来陪他在这陌生的地方创业。断了经济来源的他, 被迫从一个挥金如土的小少爷,变成一个精打细算的社畜。


 

作为国内的超一线城市,这里无疑繁华热闹,但那时,他们受生活所迫,也见识过被美好表象覆盖的残缺破旧。


 

爬满青苔的外墙散发着腐臭的气味,地势较低,常年积水,吱呀一声推开满是划痕的木门,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房子飘浮着大量的灰尘。


 

刘耀文记得当时宋亚轩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眼睛激出生理泪水,还要宽慰他这里比他想象中要好,收拾一下添置些二手家具,依然能很温馨。

 


最后也如他所说,小破房被他装点得充满生机,虽然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,但好在那时两颗心贴得很近,相处的时间有很多。


 

人们总说贫贱之交不可忘,糟糠之妻不下堂。宋亚轩陪刘耀文熬过了那段籍籍无名的时光,在后者心中,宋亚轩的地位远胜于他自己。

 


于是乎他拼了命的赚钱,忙得脚不沾地,就是想证明宋亚轩当初选择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没有错,宋亚轩跟着他也能过上好日子。


 

但他忽略了宋亚轩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。

 


时间长了,刘耀文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,两人争执的次数却越来越多。

 


他们在树叶凋零的日子分手,是宋亚轩提的。

 


可能那时只是想试探一下刘耀文,引起他的关注,但一个电话打来,来电是刘耀文花费很多心思争取的客户,刘耀文竟然示意他等等,独自拿着电话走到阳台,把他晾在一边。

 


望着那个高大熟悉的背影,积攒多时的情绪顷刻间将宋亚轩里里外外冲刷了个遍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,把衣柜属于自己的衣物全部塞进行李箱里带走。

 


临走前,他留恋地站在玄关处望向阳台。可能事情谈得不是太顺利,他看到淡淡的白色烟圈在夜色中不断上升,最后被风吹散,隐匿在无边的沉默之下。

 


他无声对着刘耀文的背影说了句再见。


 

之后他像那晚被刘耀文吐出的烟圈一样,在这座冰冷却不算陌生的城市里游荡。但即使是孤身一人拖着行李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,他也没有一刻后悔过。


 
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和刘耀文很像,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精神,无论棋盘的局势变得有多不可控,他们依旧落子无悔。

 


等到双方都冷静下来,宋亚轩还是在刘耀文多次请求下心软答应出来和他见一面。

 


本以为对方会纠缠他复合,但没有,刘耀文尊重他的选择,除了眼下的乌青和略显沙哑的嗓音,宋亚轩看不出其他失恋的后遗症。

 


想到某个荒唐却又能解释得通的理由,宋亚轩的心脏就像硬生生被人从身体里剐出来,放置在悬空处。


 

"你就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话了吗?"宋亚轩的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。


 

还好刘耀文没让他等太久,"有。"


 

"什么?"宋亚轩的声线是颤抖的。


 

刘耀文抬眼看他,眼神诚恳,"我们能不能继续保持联系,就……当朋友可以吗?"


 

刘耀文想说他还爱他,但他现在不确定宋亚轩的心意,生怕自己说错话弄巧成拙。


 

他们对视良久,宋亚轩似乎在努力分辨他那双暗黑如墨的眸子里装的是不是自己。如果失去刘耀文的爱,那他大抵会像感知不到风的风车,外表看不出一点问题,实则再也不会转动。

 


好在刘耀文也很害怕失去他,"你不想和我当朋友也行,你每晚睡前给我发一条微信,行吗?"


 

他忍不住解释这个奇怪要求的原因,"我只想确保你的安全。"

 


爱意的浓度在这一刻达到宋亚轩能感受到的范围,那颗悬浮的心脏安然落回原来的位置。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,他答应了刘耀文。


 

他们心照不宣成了最亲密的朋友,除去一开始的别扭,他们后来相处得很舒服。因为太习惯对方的身体触碰,所以平时贴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。


 

这样无法定义的日子约莫过了大半年,他们之间就差一层薄薄的透明隔膜。不管是谁捅破,迎接他们的都该是做好充足准备的幸福日子。

 


刘耀文为此一直努力着。

 


然而,就在刘耀文快攒够买房子的钱时,宋亚轩接到了一通家里的电话,是宋母打来的。


 

他和家里切断联系已经有几年了,所以宋亚轩看到来电显示的刹那,不好的念头涌进他的脑海,心率加快,手心出了很多汗。


 

如他所预测的那般,家里真的出事了。

 


宋父前些天晕倒在家被送进医院,虽然现在抢救过来,但因为这次险些中风,就算宋父脱离生命危险,身体依然很虚弱。

 


宋母没有提让他回去的事,并且强调打这通电话是因为宋亚轩具有知情权。

 


挂断电话,宋亚轩在阳台坐了很长时间,如同和刘耀文提分手前那晚,他也是这般平静且清醒。


 

权衡一番后,他订了两天后回去的机票。告知刘耀文这则消息时,距离他起飞不过还剩十几个小时。


 

霓虹的灯光涣散出一圈朦胧的光晕,轿车盛着雨前行,刘耀文不断命令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,车速不敢太快,轮胎不断从积水路段碾过去。


 

车里有备用伞,但心慌意乱的刘耀文记不起这些,他就像是一只横冲直撞、不会思考的无头苍蝇,下了车后,淋着雨大步往亮着黄灯的单元楼跑去。

 


雨势很大,短短几步路也把他的头发还有外套浇湿。变换的上升楼层数跳得很慢,刘耀文抬起头紧盯着那处,两手握拳垂在身侧,额发黏成一簇簇往下滴水。


 

电梯门一打开,他就冲出去,留下凌乱无序的水痕在身后的瓷砖地上。他像一个失灵的机器人,重复用力按压着门铃。


 

隔着不算结实的门板,他听到内里响起微弱的铃声,但声音太小,宋亚轩不一定能听到。


 

人越急,越容易方寸大乱。他像最原始的野兽,放弃那个小小的、不中用的门铃,开始发泄般拍打在大门上。

 


这样的作风很不像他,可混乱的思绪容不得他做出思考。


 

哗啦一下,门开了,宋亚轩应答的声音淹没在他狂躁的拍门声中。四目相对,刘耀文仿佛背中一针镇定剂,忽地僵直在原地,表情有些尴尬。


 

"我刚刚在浴室洗澡,没听到。"宋亚轩为此做出了解释,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刘耀文,眉头微微皱起,"我不是提醒你要拿伞吗?没看手机吗?"


 

刘耀文后知后觉从大衣里层掏出手机,宋亚轩在不同时间点给他发了几条微信。

 


Song:车里有备用伞吗?没有的话从家里拿一把(22:36)

 


这是刘耀文吃止痛药时收到的,但他那时急着出门,完全没在意。


 

Song:我刚收拾完行李(23:07)

 


刘耀文出门前说的半个小时,因车速缓慢拥堵,没能实现。

 


Song:我先去洗澡,你要是到了,直接在信箱拿备用钥匙开门(23:25)

 


看到这里,刘耀文握着手机放下手,神色晦暗地摇了摇头。

 


宋亚轩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进来,另一只手去把门关上。湿冷的风被阻隔在外,室内温度稍稍回暖了一些,但刘耀文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
 


"先把湿衣服脱了。"宋亚轩急得上手帮他脱,刚洗过澡的身体散发出暖融融的甘菊气味,刘耀文神志被攫取,双手不受控制地握住宋亚轩的腰身。


 

宋亚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,臂弯还搭着从刘耀文身上脱下来的厚重大衣。他仰起脸,眨了眨眼,不太确定地问:"怎么了?"

 


刘耀文不说话,漆黑一团的眼眸中藏了猎人的陷阱。他逐渐把手臂收紧,执着地压缩他与宋亚轩的距离,直到鼻尖近乎贴上,他才停下。


 

察觉到宋亚轩在躲他的目光,刘耀文忽然萌生出一种兴奋感。

 


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,缱绻而暧昧地呼出温热鼻息。宽大干燥的手掌从宋亚轩的开衫探进去,隔着一层薄薄的贴身睡衣按压着他的肩胛骨。


 

像被成千上万的蚂蚁爬过肩膀,细密重叠的痒意让宋亚轩紧紧抓住了刘耀文的毛衣,他小口喘着,觉得难耐,却又不舍得将刘耀文推开。


 

许久未被浇灌的身体是饥渴的,宋亚轩不自觉把头挨上刘耀文的锁骨,侧着脸,唇瓣磨蹭着他颈侧的皮肤,似是发出一张求欢的邀请函。


 

待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夜,放肆也是能够得到原谅的吧,宋亚轩被刘耀文扛进房间时如是想到。


 

洗干净的身体布满鲜艳刺目的痕迹,窗外的雨势在后半夜变小了一点,宋亚轩被折腾得睁不开眼,依偎在刘耀文身前,像一只喝饱奶的小狗。


 

刘耀文还是很精神,拨开挡住视线的刘海,他的食指指腹轻缓地摩挲宋亚轩的皮肤,滑过眉眼、鼻梁,停留在他闭合的、被亲肿的唇瓣上。


 

他用手指戳了戳成熟得快要坠下来的唇珠,流连至他的下唇,手指往下压了压,指头被对方含进去一截。


 

怪湿的。


 

指甲刮蹭着宋亚轩的门牙,继而落回那条沉寂潮湿的红舌。心脏跳得很快,刘耀文的呼吸在加急,玩了好一会儿,他才恋恋不舍把手指抽出,带出一条莹亮脆弱的银丝。


 

他怔怔地望着满是水光的指头,鬼使神差放进嘴里,像是吸食果冻般,用力吮了吮。

 


之后他又把上面残留的水渍揩在宋亚轩的锁骨上。那里印着斑驳的吻痕,刘耀文抚摸着,还能感受到皮肉下血液的温度。


 

真舍不得他走,但刘耀文也从宋亚轩口中得知了他离开的原因。他总不能那么自私阻止一个善良的人回家尽孝,担起属于他的那份责任,所以刘耀文一句也没有劝,只一昧地用沙哑磁性的低音对他说:"我爱你。"


 

次日他们被闹钟叫醒,宋亚轩不情不愿地睁开眼,想坐起来把吵闹的铃声摁停,但感觉自己腰间压了一份重量,他刚支起上半身,就又被那条横在他腰上的手,拉进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。


 

刘耀文眯着眼睛往他的颈间嗅,"再睡一会儿,待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。"


 

宋亚轩缓慢地清醒过来,想起今天应该是周四,他扭头用余光看刘耀文,问道:"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?"


 

刘耀文往他脸上亲了一口,"不开了,没你重要。"

 


他撩完就起床,留宋亚轩红着脸在床上,拉高被子笼住自己。忽然间,他闻到了被窝里发酵的、难以言喻的味道,脸上的晕色愈发浓重。

 


这里曾是湿地,蕴藏着许多未被孵化的小生命。情落下之际,处处皆充满了生机。


 

现在不过是过去了一夜,便成了干旱的池塘,翻出腐烂的、夹着鱼尸的腥臭味。

 


宋亚轩皱着鼻子下床,想着这堆东西也带不回去,索性全部塞进一个大袋子里,眼不见为净,拎出门丢进楼梯间的垃圾桶里。

 


吃过早餐,刘耀文穿回昨天那身衣服,帮他推着行李箱去按电梯。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,气氛安静又离奇。

 


公寓离机场不算太远,办好行李托运,他们并肩走向过安检的地方。再往前,刘耀文就不能进了。宋亚轩停下脚步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转过身冲刘耀文扬起笑脸,"就送到这吧。"

 


刘耀文点点头,一把将宋亚轩搂进怀里,他紧紧抱着,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,"到了和我说一声。"


 

"好。"

 


"要好好吃饭,不要熬夜。"

 


"好。"

 


又抱了很久,刘耀文终于舍得将他松开。目送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,心一震,他忽然扯开嗓门大喊了一声宋亚轩的名字。

 


那人回头看他,他们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对视,明明周围环境人声混杂,但宋亚轩很清晰听到了刘耀文在说什么。


 

他说:"宋亚轩,别忘了我爱你。"

 

 

 

*后续戳甜剧场(超级超级长!!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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